Archive for November 10th, 2007

一个翻译的日记(五,六)

Saturday, November 10th, 2007

 (连载于:http://bbs.arsenal.com.cn/viewthread.php?tid=138245&extra=page%3D1)  

(五)

2月1日,星期五

今天定在上午11点到云的家里做翻译。开车时,沉浸在回忆和思考中,几乎又闯了红灯!这两个月已经收到两次罚单了,一次是超速不到10公里,罚款138元,另一次,闯红灯,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罚了215!

主要是在开车时经常浮想联翩,有时甚至会忘掉身在何处。

知道自己这种毛病,因此独自开车时,一定要打开收音机,听新闻或歌曲,避免走神,听到一些熟悉而喜欢的歌曲时,会跟着一起哼哼,心情比较松弛,也不至于想入非非。

一般只听一个电台-Gold104,因为这个电台播放70,80年代的歌曲,这些歌曲,似乎是我们这一代的歌曲,尽管在那个年代,我们处在与这些歌曲完全没有联系的另一个世界,但听到其中的一些歌曲时,却会有一种熟悉和理解,一种亲切的感觉。

没想到今天又听到了那首“sailing – 远航” – 我来澳州后,在开车时喜欢上的第一首英语歌曲。

记得第一次听到那如烟般沧桑的声音,那发自肺腑的呼唤,那悠扬深沉,流入心灵深处的音乐… 体会到了一种少有的震撼。

在此之前,除了电影插曲之外,接触的外国歌曲很少,记得只有一次,曾经听歌受到类似的震撼,那是在一次东方歌舞团的演出时,一位维族歌手的那支印度电影插曲“到处流浪”,听到我泪流不止。不过我想是当时的社会环境和个人处境,造成了那时的一种特殊的听歌心情。这首“远航”就不一样了,每次听,那音乐和歌声,每次都会流入心底。

当然还是第一次听的时候,那位歌手唱得最好。后来才知道这位歌手就是Rod Stewart,再后来才看到了他的照片,唉,怎么打扮成那模样?于是从此后,就一直很遗憾没有看见过他第一次演唱这首歌时,是个什么模样?也许与我第一次听歌时想象中的歌手还会有几分相似?

“I am sailing, I am sailing…

Can you hear me? …

Through the dark night far away…

To be near you, to be free… ”

大海上的帆船,草原上的马车,秋收时的麦地,机翼下的群山…

to be near you, to be free…

每听到最后,总是心头发热,今天更是如此,在大海帆船草原马车秋色麦地机翼群山之间,还时不时浮现出云的面容,和他那双困惑的眼神…

于是又几乎忘记了红绿灯…

等开到云的家门口时,居然觉得有些发慌,有些忐忑不安。幸亏来得稍微早到了点,将车停在屋外的路边,想定定神再说。

理疗师还没有来,但在他们的车道上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

正在琢磨这车是不是云他们自己家的车时,只见他的太太Lin陪着两位男士走了出来,其中一位是华人,另一位是洋人,这位怎么那么面熟呢?定睛细看,哎,这不是澳洲科工联(CSIRO)的那位尼尔-安德森博士吗?虽然有几年没见了,但他除了头发略显灰白,似乎没有太多变化。

换到任何情况下,我是一定会上前寒暄的,因为他曾经是我念学位时的副导师,我对这位博士印象很好,虽然开始时,自由散漫惯了的我,对他的耿直和认真很有些不习惯。

在云的家门口居然见到尼尔-安德森,心里格外好奇,莫非云出事前的工作和澳洲科工联有关?哎,怎么那么巧呢但考虑到自己的翻译身份,加上安德森博士身边的那位华人男子,看来也是一个翻译,所以可能还是谨慎一些好?于是坐在车里没有出来。

翻译工作的一个准则,就是除了翻译的内容,一般不应该和服务对象做其他方面的交流,以免引起不懂你的语言的客户的误会,解释不清,影响工作。

第一次给Lin翻译,在认出云后,虽然很想告诉她,自己是云多年的老同学,也很想打听他分手后的一切,以及这次出事的经过…但不好贸然行事,况且这一言难尽的过去,也不知从哪里说起。今天没想到又在这里见到安德森博士,心里的疑问,更是积攒了一大堆。

唉,等过一段时间再说吧,看来一定得找一个别的时间来这里,跟他太太好好聊一聊

Lin送走客人后,看见了我在车上,就邀我先进屋里等着。虽然车停在树荫下,但墨尔本的盛夏,有时也会像今天这样,干热干热的,枯黄的草和褐绿色的枝叶稀疏的树木,更让人觉得有在沙漠渴望绿洲的感觉。于是决定先进屋等一下,何况还可乘此机会,给Lin透透风,告诉她我“可能”曾经和云同过学?

像上次一样,Lin已经在茶几上摆好了为我们泡的绿茶。云还在里屋,没有出来,屋里虽然没有开冷气,但敞开的大门和客厅的窗户形成对流,倒也不觉得太热。

Lin 问道:“热吗?要不要开冷气?因为云怕冷,他的腿…”

我赶紧说:“这样就挺舒服的,不用开冷气。”

谢过Lin之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不冷不热,清香爽口,说:“这茶真好,不是在这里买的吧?”

Lin答道:“是女儿回国时,从长春带来的。”

“你们家在长春?”

“我是长春人,云的家人都在天津。”

“噢,我原来也在天津,看着你先生挺面熟,他原来是在天津哪个学校上的中学?”

“南开中学。”

“是吗?那我们是校友啦!” – 我故作惊喜地说道。

此时,透过纱门,看见理疗师彼得走上门前的台阶,我们终止了谈话,Lin赶紧走到门口打开纱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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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2月1日,星期五

Lin打开纱门后,只见那位年轻的理疗师彼得满面阳光,笑得十分灿烂。

“你们好!” – 彼得洋腔洋调地用中国话跟我们打招呼,我和Lin也笑了起来,回答到:“你好!”

也许是教师的职业病又犯了,我立即用英语鼓励道:“你说得真好!” 彼得居然用中文答道:“哪里,哪里”!

原来,彼得最近参加了一个成人教育中心的中文班,每周两个晚上。每晚2个小时,刚上两次课,就学会了这句非常中国式的寒暄,看来似乎和我们当时的教学方式很相似。

一次生二次熟,很喜欢彼得的阳光和友善,他让我想起了那些跟我学过中文的许许多多的澳洲人…看来这个小伙子是不会像有些客户那样,不愿意多说一句题外话。也不喜欢翻译跟服务对象交流太多。这样,翻译时的气氛就会宽松许多,我可能也会有机会搞清一些自己急于想搞清的问题彼得负责的理疗过程主要是帮助云回复因车祸,引起的行动不便,多是一些简单的重复动作。我发现云似乎并不需要翻译,而几次动作后,Lin也能听懂彼得简单的英语指令,所以在彼得工作时,我几乎不用做什么。只是要时不时回答彼得的一些关于中文的问题。彼得在帮助云作各类重复动作时,一会儿问这个中文怎么说,一会问那个中文怎么说,很好学的一副可爱的样子。而我则一边回答彼得的问题,一边仔细端详着这位多年没见的老同学。 岁月,似乎没有在他脸上留下太多的痕迹。他认真的作着各种动作,也不知是疼还是热,宽大的额头上和棱角分明的嘴唇上方有一些细小的汗珠。

他是属于那种白面书生的类型,看起来文质彬彬,高鼻梁,小眼睛,嘿,小就小吧,他还特别喜欢眯缝着眼,以致我父亲提起他时,经常说“你们班那个小眯缝眼儿”怎么,怎么样…

高鼻梁,大眼睛的我的父亲,可能很有些看不上他的长相。但注重长相的我,长期相处,也没有碰出火花,倒可能并不是因为他的眼睛小,而更可能是因为不太喜欢他那白面书生,文质彬彬的模样?以及一幅斯文模样下的太过调侃的毛病?

发现男生中,还是比较喜欢黑一些的,比如以前特别欣赏那个电影演员,叫什么来着?长得和印度人一样。还有大学时,我们班有一个长得和印第安人差不多的男生,也觉得很酷,后来发现这个同学很像《星球之旅- Voyarge》中那个一号。

谈到星际旅行,就顺便透漏一个秘密吧,每个少女可能都有自己心目中的梦中情人或白马王子,也许是虚幻的,也许是现实的,年轻时,本人自然也不例外,而且是个现实中的,但他不是云。

提示一下,每当我看到星际旅行系列《下一代》中的那个克林贡外星人沃尔夫时,就想起了他,就可以看见他的影子,那个高大英武,认真正直,不苟言笑的他…

如果哪一位知道沃尔夫的科幻迷偶尔读到这里,一定会笑道:这和白马王子怎么沾得上边儿呢?呵呵,不过,也许还是梦中情人比较合适吧?因为有关他的梦都可以中篇连载了,而且情节悬疑曲折…

哎,又跑题了…

在理疗过程中,Lin和彼得间或也聊上几句,Lin 告诉彼得刚才澳洲科工联的一位与云一起开会的先生来看望云,希望云早日恢复健康等等…

彼得问:“云,你记得这位先生么?”

“想不起来,看着大家都面熟,但都不知道在哪里见过”,云回答道,也许是在运动中,显得有些底气不足,而且他的嗓音也比印象中的低沉了一些。

在我翻译这句话时,他微笑着看了我一眼,他的这个有些读不懂的眼神,让我觉得他是不是已经认出了我,但故意不说?后来觉得这可能只是自己一个美好的愿望?以及因此产生的一种幻觉?车祸造成的脑部受伤或精神创伤,都有可能引起失忆,但是不是能够恢复都很难说,何况那么短的时间?

暗暗叹了口气,真的很希望云能早一些恢复健康,希望他的幽默能为他周围的人再次带来欢乐,虽然自己以前常被此惹恼…人到了一定的年龄,特别怀旧,何况面对这位特殊的老朋友?

“仰望星空”看太子党【转帖】

Saturday, November 10th, 2007

BBC中文网记者 蒙克

“我仰望星空,它是那样寥廓而深邃;那无穷的真理,让我苦苦地求索、追随……”中国总理温家宝追求真理的感慨,估计也反映了许多人对中国政治的困惑。观察中共十七大,预测中国未来政局的难度不亚于所谓”克里姆林宫学”,即冷战时西方研究苏联政治,在”铁幕”一边,在为数不多的公开材料上寻找蛛丝马迹。英国《泰晤士报》记者评论说,中国政治和中国被污染的河流一样,浑浊不可测。

中共元老的儿子习近平在中共十七大中被提升到法定接班人的位置,有人说这下中国进入了”太子党”时代。说这下中国进入了”太子党”时代。

港媒:2012年十八大是习李体制。

在中共新政治局中,中共元老的后代占据的位置不下7个。显然胡锦涛没有将自己看中的接班人李克强安排到关键的位置。胡锦涛也没有像他前任那样被树成新一代领导核心。满城尽是太子党“太子党”指出身上层社会因为亲缘关系而占据重要职位者。因带有贬义,中国是否有”太子党”也是个有争议的话题。有人戏言,中国除了共产党,还有太子党,那中国不成了多党制的民主国家了?

根据维基百科的解释,太子党不独中国有,其他国家也有。在台湾那些父辈是党政要人的政客也是太子党。香港也有太子党,只不过香港的太子党都在商界和娱乐业。日本的太子党现象也很严重,日本许多政治人物都有显赫的家族背景,而且日本政坛的政治联姻现象也很普遍。

美国作家也专门写过美国精英阶层的裙带关系,列举了肯尼迪、布什和戈尔等政治家族经久不衰的政治影响力。英国资深报人也写过英国的贵族阶层如何在英国民主形成过程中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

天然的竞争优势

显赫的家庭背景从某种程度上说,是一种精英教育,就像面对有钱人子女的昂贵私立学校一样,让精英阶层的子女比平常人更熟练掌握上流社会语言,即小到说话的口音,大到指点江山的口气和自信,以及编织强大的社会关系网。

外国的”太子”和中国的官宦子弟在这点上应该没有什么不同,在社会阶层流动上,这些人自然具有普通人不具备的优势。这就像许多貌似公平的体育比赛,实际上是在比”药”(以防奥运人士读拙文,所以先声明一下,这是开玩笑)。正是因为上述原因,在美国总统大选中,小布什尽管天生不足很多(略去11条),但还是成功地两次获选总统。

许多美国人说小布什上台是通过”舞弊”、”政变”等等,但不管怎么说,美国选民是到投票站自由地投了票的,就像看台上的观众,听到号令枪,亲眼看着竞赛选手跑完全程,至少在程序上没什么可抱怨的。相比之下,中国政治中的太子们和他们在商界中暴发速度一样神奇,中国的政治观众看不到太子和别人一起赛跑,只能看到他们上台领奖。

太子的合法性

其实中国政治之水比外国更混浊还是清澈,背后的政治经济学都一样。在中国,随着领导人换代,打江山的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自然需要有自己人在新的政治董事会里面代表他们”坐江山”,就像香港富豪霍英东身后坐董事会还得是姓霍的一样。

按理说,一个”无私”的革命政权没有必要靠血统来保证”红色江山万代传”,但问题恰恰是,中共政权丢掉了意识形态,只剩下赤裸裸的利益的时候,这些利益就必须要有干部保证、血统保证。”革命的后代”坐进政治局,占据重要军职后,真正董事会中的”革命后代”们才能坐得更踏实。

网络政论家芦笛说,中共领袖”权威逐代递减”,意思是说,”打江山”的老一辈中共领导人的个人权威难以被后辈继承,中共领导人越交替越平庸化。这里的权威,也相当于合法性。领导人的权威性,就是德国社会学者韦伯说的那种靠个人魅力树立的个人权威,有人把希特勒、斯大林和毛泽东都归入此类。

个人魅力不能树立足够的权威时有什么办法呢?韦伯还提到另外一种政治合法性,那就是理性的、靠官僚制度维持的、结构性的合法性。此种类型包括西方的代议民主制。扩大中共党内协商民主,加强制度化,或许也是这方面的尝试。不过十七大中太子党窜升引起负面议论,说明中共在制度化合法性方面所为甚微。合法性不够的时候,要维持政治秩序和经济利益,就要撕下脸皮,靠赤裸裸的暴力了。

模糊是中国特色

面对政治上的两难,时髦之举就是开辟第三条道路,如克林顿改造民主党,布莱尔改造工党,中共似乎也在政治合法性上开辟第三条道路,避免尽露狰狞(大棒要裹上棉花套)。于是各种似是而非的理论接连出笼:中共对老百姓说,不管你愿意不愿意,我非要代表你的根本利益不可(”3个代表”);发展虽然是硬道理,但社会矛盾危及政权的时候,缓和矛盾就是当务之急(和谐社会)。

中国政治如果像英国报纸评论员说的,如被污染河流一样浑浊不透明,那”摸石头过河”就不仅是具有中国特色的理论,而且是救命法宝。其实”三个代表”和”和谐社会”因为其模棱两可,和”摸石头过河”一样实用。强调通俗的经验或灵验,而不去刨根问底,就像老太太拔火罐,说不出什么科学名堂,能去火就行。这也许算是中国特色的合法性理论。

“红旗还能打多久”的问题已经有了答案,但”太子党能走多久”的问题还没有。满清帝国后的共和,前朝的王公太子党的私产和爵位受袁世凯颁布条例的明文保护,他们面对革命不得已而全身而退。如今太子党并没有改朝换代的被动,虽然没有法律规定的待遇和特权,但他们似乎在”与时俱进”地适应,甚至积极参与中共的转变,他们同中共政权一荣俱荣、一损俱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