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chive for December, 2007

Monday, December 24th, 2007

祝圣诞节愉快

回首五年前-两份对BBC记者关于伊拉克报告的回复

Saturday, December 22nd, 2007

早上读了BBC离任的巴格达通讯员 Andrew North 的一篇报导:《Iraq-The trauma and the mistakes 伊拉克-创伤和错误 》回顾他从2003年以来,自美国入侵伊拉克那一刻起,近5年来,作为记者的经历和感受;

这些战地记者真不容易,需要有很强的意志,才能够在那么长时间里,经受住亲身体验那些创伤和灾难的,难以想象的残酷考验!

文中指出从战争开始的那一刻起,2003年3月,在入侵的头几天内,记者追随在Nasiriya地区作战的美国海军陆战队,当时的指挥官已经看出了这场战争将是一场他们没有准备的“irregular warfare-非常规的战事”,已经显示了这场战争将会向什么方向发展,已经有了战争必然出现的灾难的迹象…

那位指挥官说:“an indication of what was to come, not that we ever thought that that was what was going to happen” – 也许参战的大多数美国军人都和这位指挥官一样,没有想到这场战争将会怎样,更没有想到这场战争将会给伊拉克和美国带来些什么?

记者在文中总结说:也许这位指挥官的话,可以是2003年来的一个总结:

“No-one ever thought most things were going to happen. – 谁也没有想到(在伊拉克战争中)会发生的大多数的事情。”

谁也没有想到吗?

列出文章后面的两个读者的回复,这也是我在读到这一段时,对 Andrew North 这句话的异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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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对人们的一个很好的提醒:当高层的傲慢和无知相结合时,将会发生些什么样的灾难。但在此,还有一个更加悲惨的事实。Andrew说“谁也没有想到(在伊拉克战争中)会发生的大多数的事情。” 对此我们无法认同。我们数百万人都清清楚楚地知道将会发生些什么 – 我们中的许多人大声疾呼,示威,游行,企图使我们的声音能被听见,但却丝毫没有作用。那句话“我真不愿意说我曾经告诉过你”让人感觉到从来没有过的痛苦。

Joel Teague, Beaconsfield, Buck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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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el Teague 说得好。在托尼- 布莱尔把我们带进伊拉克战争以前,我参加了伦敦和平时期最大的游行示威,到处都是失望和沮丧的人群,我们知道许多平民将被杀害,我们知道冲突会延续,我们知道(当地人)和英军的蜜月期不会持续很久,我们知道如果没有联合国支持的话,一个长期为一个人所控制的国家很容易四分五裂…。

Peter Mcgain, East Bergholt U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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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当现在我们说:“我真不愿意说我曾经告诉过你”这句话时,真的体验到一种悲愤和苦涩,一种深深的痛苦 !

一个翻译的日记(九,十)

Sunday, December 9th, 2007

  (连载于:http://bbs.arsenal.com.cn/viewthread.php?tid=138245&extra=page%3D1)  

(九) 

2月8日 星期五

今年是初二,虽然和往年一样,周末都会有庆祝活动,而且庆祝的气氛一年比一年浓。但中国春节如果赶在工作日时,很难有什么太多的庆祝,一般只是全家出去吃一顿年夜饭而已,而且因为工作性质的不同,一家人还经常凑不齐。当然北方人(或像我们这样的以北方人为主的家庭)除夕还会尽量包点饺子,在包饺子的同时,通过卫视或付费电视看看中国的春节联欢节目,如果一天下来,不是太累的话,南北组合的家庭,过年食品,自然更加丰富。因此我们每年也吃年糕,有时还有潮州家乡过年时喝得许多佐料的甜稀饭,这个周日,我们还约了几位好友来家小聚。

在国外过中国传统节日,重点好像是在食品,因为属于非主流社会,少数民族的传统节假日,庆祝起来自然没有像庆祝圣诞节,复活节,甚至母亲节,父亲节,情人节那样热闹。春节期间,在中国人聚集的商业区,会组织一系列的活动,但具体到每个华人家庭,吃,成了庆祝中国传统节日的重点活动,因此饺子,年糕,元宵,粽子,月饼等的销售,成了节日即将到来的标记,越来越精细豪华的五颜六色的包装,还有琳琅满目红红绿绿的年历,年画,贺卡,福禄寿结等吉祥物品,将此地的中国杂货店点缀得一年比一年热闹,似乎显示了一年比一年的繁华,或中国文化一年比一年在这里更深的渗透,当然看到的是很商业化地渗透,不过现在节假日的庆祝,哪个又不商业化呢?

作为一个移民国家,澳洲其他少数民族庆祝节假日可能和中国人也差不多,不同的是,中国的悠久文化传统以及饮食文化在西方国家的影响,是其他少数民族不能相比的,因此在澳洲庆祝中国节日的内容,比其他少数民族好像要丰富一些,参加庆祝的人也多一些,而且越南等亚洲民族也和中国人一起庆祝春节等节日。

意大利,土耳其等民族在澳洲的移民比较多,而且较早地大批移民澳洲,所以像中国春节一样,在他们的比较有代表性的商业区,也会组织“意大利节”和“西班牙语系节”等类似的庆祝活动,但比起中国节日规模和内容(包括食品)的丰富多彩,就差得比较远了。

中国的舞龙舞狮,花灯等,总能吸引许多澳洲的大人和孩子。以前春节期间还在墨尔本市中心,观看过长龙游行,据说当时墨尔本的长龙是世界上最长的,而舞龙的那些年轻人中,很多都是澳洲人。

很早以前,春节期间还去过墨尔本附近的班迪戈-早期淘金热来澳华人的聚集地。那里现代的华人移民并不多,因为现在移民的目标是悉尼和墨尔本这样的大城市。

不过在班迪戈,当地居民与我们谈话时,很多人称自己有华人血统,虽然大部分都看不太出来了,但即便只有0.125的华裔血统,他们也都表现得相当自豪!在那里,也让我们体会到一种难得的亲切和尊重!长龙游行时(那时他们一直坚称班迪戈的龙才是世界第一长龙,比墨尔本的要长),花车上的古代中国皇帝皇后公主小姐们,看着都是洋人,所以不太容易想象到,他们有可能都是龙的传人呢!

那里还有一个孔夫子庙,上次我们去拜访时,庙门没有开,同去的澳洲朋友,通过木门上的窗口,往里看了看,告诉我们说:“孔夫子不在家!” 没有机会拜访可能是澳洲最老的夫子庙里的最伟大的中国圣人,多多少少留下了一点遗憾….

Google一下:澳洲最早发现金矿是在1851年2月,在新南威尔士州的巴瑟斯特;8月,又在距墨尔本不到100英里的巴拉腊和班迪戈发现金矿,澳大利亚于是掀起了淘金热潮,1851年就有华工被卖到澳大利亚淘金,他们通过信件,把维州发现金矿的消息,传递给了家乡亲人后,大批的华工来到现在的墨尔本附近淘金。为了区别美国的圣弗朗西斯科,华侨们把墨尔本称为“新金山”。

又扯得远了,还是回到现实中吧,呵呵

今天还是11点去云那里做翻译,去之前,特意开车绕到博士山(BoxHill)的中国杂货店买了两张古香古色的贺卡,准备送给云和Lin,还有那位对中国文化非常感兴趣的年轻理疗师彼得。来澳州多年,受西方文化的影响,以卡代言,也成了我们的习惯。

春节期间,特别是在初二见到云,自然又让我在开车的路上走神,车内回荡着我喜欢的那个FM电台的70,80年代的流行歌曲,不知为什么,歌声和音乐,使回忆中的情景更加历历在目…

很早以前,一次春节期间,从农村回天津“探亲”,其实,那时的家已是屋室空空,父母兄长不是在押,就是去了干校,只有我们比较年幼的兄弟姐妹和侄儿侄女在春节期间,从山西,内蒙,贵州,黑龙江,河北农村,回来探望其他在城里的亲戚朋友。

过年临近,从五湖四海的山村乡野回来的我们姐弟几人,身上没有什么钱,也没有各类票证,家里的粮食只剩下了弟弟从农村背回来的高粱米。记得那次除夕,我们从照相馆取回几人的合影,还买回来一包柿饼子。年夜饭上姐姐举起杯子(记不得杯中盛的是什么饮料了,但绝对不是杯中物),祝辞曰:让我们以亲密的姐弟合影和甘甜的柿饼佐餐,牢记这顿高粱米的年夜饭!

自嘲中难免有一丝隐隐的悲伤,我们想到了远在各方的父母兄长们…

年初一晚上,云突然来访,还带来了一包粘豆包和一瓶衡水老白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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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2月8日 星期五

回忆的闸门一打开,就有些收不住了,云的来访和老白干,应该是我们之间关系的转折点(转折点很多,但这是其中一个比较主要的)。

文革刚开始,各年级班里的笔杆子们,被调到“专案组”整理学校校长老师们的材料,云和我在同一个办公室,桌子面对面,那一段时间听他山南海北,海聊神聊,很是佩服他的知识面之广,也开始有点欣赏他的诙谐和幽默,但文革进一步深入后,他成了学校一派的头目,而我成了逍遥派,隐居家中,对他热衷于文化革命,改造世界的雄心壮志很有些不以为然。

更可气的是,不知什么原因,也许是大学生们希望指导中学生闹革命吧?他还通过什么关系,混到了南开大学的大学生造反组织中,还成了其中设立的市委干部们的专案小组的成员,居然跟着他们组的大学生,来我家调查过我的父亲!

因此父亲对这位个子高高,面色白净,喜欢眯缝着小小眼睛的云,印象很深,提起他总是说你们班的那个小眯缝眼什么的。

后来他还自己来家找父亲谈话,我对他相当恼火,因此经常是避而不见,几次以后他和父亲居然好像有点忘年交,父亲提起小眯缝眼的时候,语气中好像也有了一些赞许。

下乡前,本来他是被推选去黑龙江建设兵团的,当时去建设兵团,是上山下乡中最好的选择,争抢的激烈程度,决不下于后来在单位争抢出国名额,可能都是决定人生前程的一个机会,谁也不愿意错过?云因为在文革中的群众基础,第一批被推选去兵团,而我自知作为逍遥派的黑五类子女,结局肯定是被分配到没有太多人愿意去的边远农村,于是在班里也是最早决定去向的一个,第一个主动报了名,去内蒙农村。

但出发时,才发现云也在赴内蒙的名单中!

我是和几位文革中比较默默无闻的同学一起组成了一个集体户,而他们那个集体户,呵呵,可有好几位学校的名人,包括我最讨厌的我们班的一个女生,咋咋呼呼,自以为是,仗着“家庭出生”好,在文革中很有些跋扈。

起初知道云也改变主意去内蒙,还很有些敬佩,但得知他居然选择跟那个女生一个集体户后,就很有些恼怒,现在想起来,这可能是任何年代的少男少女们的一种自然心态吧。

到农村后,才发现云的集体户和我们的集体户是属于同一个公社的不同大队,两个村子相距大约8里地。

曾有几次与云不期而遇(不都是很愉快的),也曾与云和他们的集体户发生过纠葛,因此到那年春节时,对云这位老同学,已经有些疏远。

那一包粘豆包和一瓶老白干,虽然没有能让我们尽解前隙,但从那次以后,我们的关系似乎又恢复到了文革以前,回到了那些没有阶级和派系斗争的日子。

那天晚上,云和我们姐弟几人围着小楼里唯一的一个煤球炉,畅谈到深夜,虽然下乡后,在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同时,为了和老乡们打成一片,烟酒不沾的我们,绝大多数在学会吞云吐雾的同时,也都有了一些海量,但当时还是都喝得迷迷糊糊,等最后实在睁不开眼睛的时候,记得我们姐妹三人和衣躺在一张床上,给睡在弟弟床上的云腾出了一条棉被,而热情待客的弟弟,则几张椅子拼起来,凑合了一晚。

往事如烟如雾,谈论的什么,和第二天发生了什么都记不太清楚了,唯一记得的是2,30年前的那个初二的凌晨,在我们即将进入梦乡时,窗外透过的那一缕微红的晨曦。

电脑帮我学中文

Sunday, December 9th, 2007

用电脑代替笔来写东西,真的是鸟枪换炮,现在不要说写帖子(用电脑写的东西的比“文章”较确切的名称),信也很久没有动笔写过了,email 或MSN代替了,原来觉得挺方便的FAX,也早闲置不用…

因为自己还算比较传统,偶尔会写几张贺卡(比如今天),但真的觉得笔头生疏,写出来的字体歪歪斜斜,看着也觉得别扭。并不是给自己字写得差找理由,在国外写中文字的机会本来就很少,而在电脑几乎完全代替了笔的今天,看来用笔写字,是应该作为一种兴趣爱好来对待,作为嗜好来坚持,才有可能不至于继续退化…

电脑代替笔的好处太多了,因此才会疏远传统的笔

自己对电脑写东西的很有感触的一点是:这两年(上中文网两年有余),借助电脑,中文水平大大提高,因为以前对许多中文词汇似是而非,不仅意思不明确,而且经常是会念不会写,或会写不会念,用拼音打字时,发现找不到自己想象的字和词时,才发现以前一直在念白字或用白字,发现自己真正是大白字先生(女士)行列中的一员…

因此开一小帖,以记录自己在电脑代替笔的过程中,学到的一些常用或不常用的词汇:

空穴来风-意思满拧

炙(zhi)手可热- 念成炎(yan)手可热 ,意思也不准确

麾(hui)下- 靡(mi)下   ,念白字因此用白字

狙(ju)击- 阻(zu)击,大意地将两词混淆

章诒(dai)和-章怡(yi)和,没仔细看,一直想当然地以为是女子名字中的常用字,后来借助一本旧字典,查边旁才知正确发音

绰(chuo)水- (zhuo)水,粗心,因为知道绰绰有余,但与水联系在一起时,就始终在念白字了。所以当发现在电脑上打不出来这个词时,还以为电脑功能不全呢,晕!后来也是借助字典纠正的

聿(yu) -多次念成律,这只是因为粗心大意,不是因为中文水平低,不打自招地辩解一下,呵呵

睿智- (?)智,不确切发音,用这个词经常靠 copy paste,嘻嘻,后来记不得怎么知道了发音

龌龊- 有时念成:龌(zhuo),但还能想起正确发音

慢慢添加,暴露自己都汗颜的语文水平,并记录一下电脑帮助我学习的过程…

(已添加,还再待续)

一个翻译的日记(七,八)

Tuesday, December 4th, 2007

  (连载于:http://bbs.arsenal.com.cn/viewthread.php?tid=138245&extra=page%3D1)  

(七)

2月14日,星期四

今天是情人节,也是我的生日

只是到了澳洲以后,才知道自己的生日原来还是很浪漫的。而我们在国内时,大人们好像也不怎么过生日?

不过我过生日时,一定记得要吃碗长寿面,不仅是图个吉利,而且这也是我这个嗜面如命者,吃一顿丰盛面餐的借口。通常除了有一碗炸酱,一碗肉末,还要有一碗西红柿鸡蛋卤,以及黄瓜丝之类的配菜,然后就着大蒜瓣儿,美餐一顿,写到这里,已经不停地在咽口水了,呵呵!噢,几乎忘了,当时还经常会调一碗麻酱的,只是到了澳洲以后,从来就没有再吃过麻酱面了。近年来似乎见到中国杂货店有卖麻酱的,但还没有敢尝试过。大蒜也只有周六晚上才敢吃,因为周日一天在家,可以设法除掉口中的蒜味。

说出来可能出国到澳洲一段时间后,喜欢吃蒜的同胞们都深有体会?在国内,吃蒜后,只要刷刷牙漱漱口,上班时,同事绝不会受到你口中蒜味的干扰,因为真得觉不出来;

但在澳洲,一人吃蒜,全家抱怨不算,第二天,当人们和你对话时,也都想退避三舍,从他们的表情可以看得出来,好像怎么刷牙都没有用似的,因此自己也为口中的蒜味感到尴尬,只好不停地嚼着口香糖,没想到居然还上了瘾,养成了出门必须吃口香糖的习惯。

后来发现,主要是空气的混浊程度不同,造成了这种区别…

记得刚来澳州念学位不久,一日周末,从朋友家聚会回来,搭乘一位在此地工作的男同胞的车回家,半路上,一位满头金发的还算漂亮的女士在路旁伸出拇指要搭顺风车,已经挺晚的了,所以喜欢漂亮女子的男同胞,好心地停车拉上了她,上车后不久,这女士突然问那位朋友:“你吃蒜了吧?”

我们听后都有些惊讶,怎么这女子鼻子那么灵敏?怎么还会问这个问题?后来那位女士匆匆下了车,才想到可能是因为我们都吃了蒜,觉不出来,车里一定蒜味熏天,把漂亮的女子薰了出去?

当时澳洲社会风气极好,在大路旁看见一人单身步行,经常会有人停车问是不是要搭顺风车,步行者也不一定都是漂亮的女子。那时搭车人胆大,开车者忌讳也少,现在,如果自己一人开车,是决不会停车带任何人的,无论想搭车者是男还是女,无论白天还是晚上…世风日下,看来在哪里都是一样?

跑题了,跑得远了点,呵呵,回到第一次跑题的地方:

那时在国内2月14日过生日,从来没有和情人节联系在一起,忙于学习和工作,也顾不上这些浪漫和小资,再说红旗下长大,加上长期星期六的政治学习,我们在考虑问题时,和西方世界的人民不大一样,好像一点也不奇怪?

就像人们记我弟弟的生日一样,在国内那会儿,我们记的是比毛主席他老人家早生一天 – 12月25日,而到了国外,才知道原来弟弟是和耶稣同一天出生的 – 圣诞节!

在国外,圣诞节还用我们特意去记吗?一个月以前,就和过节一样了!

其实,在这里并不是想谈自己的生日,想写一写的,是今天上午11点钟,在福斯格里区心理诊所的翻译。

福斯格里区原来是墨尔本有名的越南难民聚集的地方,后来华人越来越多,商业区一大部分的业主都变成了华人。因此一些政府设立的公共设施,比如图书馆,社区医院等地方,多有华人雇员和翻译服务。

我几乎成了这个心理诊所的特约翻译,原因在以前说过了,就不在此累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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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2月14日,星期四

…… 今天上午11点的翻译,是为一从国内移民过来的季先生做翻译,季先生在国内时是一位机械工程师,8年前来澳州后,就开始状告南方一个公司主管人士们的贪污贿赂,以及他们的行为给当地政府造成的巨额损失。

几个月前,国内反贪局终于着手审理他的状告。

8年来,这位季姓工程师在心理上承受了很大的压力,曾患过抑郁症,去年在这个心理诊所接受过治疗,因此他在这里有一个专案经理(Case Manager) – 玛丽,这位年轻漂亮的意大利裔的心理医生,曾经是我在RMIT(皇家墨尔本理工学院)兼职中文教师时的学生。

季先生的英语还算可以,玛丽的中文也还不错,所以他们之间的会面,一般是不用翻译的,因此我在这个诊所也没有碰上过玛丽。

但几个月前,反贪局开始审理季先生的上告后,在与反贪局官员的书信往来中,季先生得知对此事调查的结果,似乎与他的陈述不符合,而且那个公司的继任者,把许多责任都推到了季先生自己的头上,而那位原来的“肇事者”,也就是季先生原来的“领导”,已经在接管了几家大的机械厂后,成了当地首富…

今年4月左右,清明时节,季先生准备回国扫墓,国内一些亲友得知后,有些担心,怕这事挑明后,那位现在更加有钱有势的“领导”会借机报复,对季先生回国后的安全颇为担心。

在这里真得夸夸澳洲的社会福利,当这个社区诊所(公费医疗)接受了一个病人后,他们都会派两位医师,一位主治,一位是(资历较浅的医师)负责在心理咨询以外,帮助病人解决任何其他方面问题的专案经理:比如住房,社会福利,法律咨询,家庭关系等…而且几年内,只要病人有困难,都可以和诊所预约,求助他的专案经理。

这次季先生因为回国的担心,希望玛丽帮助他给澳洲外交部写一封信备案,以防万一。

这是他们第一次求助翻译,主要是因为他们谈话的内容,涉及到了90年代初,中国经济上的一些特殊情况,估计两人交流时可能会有困难。

我是在他们第二次会面时接手的,据讲,第一次那个翻译自己也被季先生的陈述搞得满头雾水,可能是因为对当时国情不甚了解,也可能是对中国当时公司的结构与澳洲公司结构的区别不太清楚?总之,第一次谈话后,三方都有些稀里糊涂。而我在90年代中期,曾代表澳洲公司参与过和中科院863项目开发研究的合作,当时跟南方的一些工厂和公司打交道时,也吃过一些苦头,因此对季先生所述的一些情况不感到生疏,能比较清楚地向玛丽转达出季先生谈话的内容。

当翻译公司将这个活儿派给我后,我才第一次得知,玛丽在去年年初就受聘于这个诊所。

第一次会谈后,办事一板一眼的玛丽花了两个多小时,搞了一份对事件前后经过的总结,希望能理出个头绪,但当她念给我和季先生听时,季先生一个劲儿摇头,看来玛丽的总结是一笔糊涂账,因为里面很有些张冠李戴。

说张冠李戴,也不太确切,因为造成混淆的,除了国情和文化背景的不同,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在事件前后涉及的有关人员中,有三位姓陈的,我也是在耐心询问后,才搞清三个人在事件中的角色,就不要说玛丽了,虽然她把三个姓陈的很逻辑地列为:Chen1,Chen2和Chen 3,但“陈冠陈戴”,更让她为难。

今天一见面,唇红齿白,乌发披肩的玛丽就递给了我一张卡片,并开玩笑地说:Happy Valentine’s Day !

我想起了教他们那个班时,学生们知道了我的生日后,每过生日,总会收到他们的集体贺卡,并总要祝福我一句“情人节愉快!”

澳洲人特重视生日,也特别喜欢送生日贺卡,庆祝生日的热情,从幼儿园开始,一直到工作单位,从来都不会减少。幼儿园每个小朋友的生日都清清楚楚标在日历上,而工作单位周围同事的生日,也都在记事本上写得清清楚楚。像我这么特殊的生日,自然别人记得更清楚。

季先生看到玛丽递给我卡片,也笑着祝我生日快乐,看来,在我没来之前,他们两个已经通了气。

40岁左右的季先生,体魄健壮,人长得也很精神,黝黑的面孔,显得诚恳和朴实,虽说人不能貌相,但有时相貌的确能反映出一个人的性格来,因此一见面,就对这位坚持8年状告“领导”的工程师,有了一定的好感和同情,不过看到他,一般人可能不会和抑郁症联系在一起。

因为玛丽下个星期就要回意大利休假,因此我们抓紧时间,在今天的会面中,将整个事件的过程,按时间一条条列出,玛丽说她回去整理成书后,会尽快寄给澳洲外交部备案。

对季先生上告是否能成功,不是很乐观,但还是希望以后会听到有关的好消息,希望坏人受到应有的惩罚,也希望许多像季先生这样执著的人,能撇开过去的阴影,在澳洲生活得更好一些。

这也是我的生日心愿之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