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翻译的日记(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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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22日 星期五

……

今天彼得让云站在楼梯口,做上台阶的动作,练习云功能比较差的左腿的承重能力。彼得坐在云身后的一把椅子上,支撑并观察他双腿的动作。 楼梯口比较小,只能挤下三个人,林(Lin) 就到厨房给我们烧水沏茶,并说要给我们尝一尝她自己做的年糕。

刚知道Lin是云太太的姓,澳洲风俗比较随意,除了中小学的学生称呼老师必须带“头衔”外,比如先生,小姐,什么的,一般人之间都互称名字,比如雇员和雇主之间,大学生和导师之间等,自己也习惯了,不过有时听见三岁小孩儿叫白发苍苍老者的名字时,还是觉得有些好笑。但有些中国人的名字外国人叫不顺口,比如名字中有拼音X,R,打头的字:夏,雪,新,晓,仁,日,若等等,让那些只会说英语的人来念这些字,听起来真的是很受罪,因此很多人都给自己起了一个英文名字,或让外国人称呼自己比较容易念出来的姓,李,林,刘等,有些姓外国人念起来也很变味儿,比如“王”,多半都被念成了“万”,而“方”念出来就成了“范”…

言归正传,呵呵!

他们的楼梯不算宽,但楼梯两边的墙上,只有一边有扶手,因为圆形拐弯处不好放椅子,因此云站得比较靠近没有扶手的一边。在锻炼时,彼得一般不让云用拐棍,因此对我说:“Anne,把你的手放在那里,如果云撑不住的时候,可以有根救命稻草,呵呵,不过最好不要去扶他,谢谢!”

我笑答到:“没问题,我一定表现得像个称职的扶手,固定在墙上!”说着就把手靠在云手边的墙上,看了云一眼,并对他说:“虽然彼得不让我扶你,但我也不会看着你摔倒的,你就大胆练习吧!”

“谢谢你!”云笑着侧脸看了我一下,于是我的心跳就过速了一下,因为他那有些深邃的一瞥,真的有些意味深长?也许是我神经过敏? 但在做到最后一个动作时,云踉跄了一下,抓住了我的手…

“对不起!”他说,不知是对彼得还是对我,我们同时回答道:“没有关系!”但却感觉到他在松手之前,又紧握了一下,从侧面看不出他的表情,但今天一进门,就觉得他似乎有话要说,这一握,更加让我下了决心,今天一定要进一步从侧面试探一下!

在楼梯口的运动做完时,彼得让云休息一下。云指着厨房台子上放的一盘像小月饼一样的年糕,说:“你们喝点茶,尝尝林的手艺!”语气中很有些赞美的味道。林笑着说:“瞎做的,不一定好吃,”,她看着云,有些娇嗔地说“你喜欢吃,就以为别人也喜欢吃?” 又转过身对我解释道:“他就喜欢吃东北农村的粘豆包,但这里买不到黄黏米面,用糯米作,味道不一样,但他也爱吃!”

我将她的话翻译给彼得,看来这个彼得对有机会品尝中国过年的特色食品,是当仁不让的,他有些迫不及待地抓起了一个年糕塞到嘴里,一边咀嚼,一边“嗯,嗯”地点头赞许。  

我们几个都笑了起来,这是来他们家翻译,第一次看到他们两个笑得那么开怀,想起了以前听到的关于他俩的故事,那个曾经让我相当感动的故事,不过当时,虽然不像邓捷演的宜妃那样爱吃醋,但感动之余,也还是有点儿悻悻然……

为掩饰自己走神,赶紧也拿起了一块林的年糕品尝起来。糯米面不像外边卖的粘得沾牙,里面的豆沙也是自己家用红豆煮了以后做出来的,比买来的现成豆沙香,也没有那么甜,糯米豆包尝起来比粘豆包细腻,真是挺好吃的,因此在品尝了一个后,也是赞不绝口,还一点也没有推让地吃了第二个。

因为自幼爱吃粘的东西,所以和云一样,对黄米面粘豆包也很怀念,怀念的还有上海的糯米糍粑和天津的切糕,写到这里,已经有些口水嘀嘀嗒了…

边吃边喝茶,在与彼得和他们两位闲聊中国过年的风俗时,及时地提到了前个周日在我家的聚会,告诉他们,我认识的一个澳洲科工联的安德森博士也在座,他与云工作上有合作,聚会时,还谈起了云这次会议期间出车祸的事等等…..

 “是吗?”林说,“怎么那么巧!”

我接着问:“上次我看见来你家的,是不是这个安德森博士?”

林告诉我正是他,我提到聚会上,这个博士似乎很有心思的样子,并问道:“他上次来,说了什么没有?” 林回答道:“他除了问候外,还问了从堪培拉送回来的手提箱中有没有资料和样品?”

我装着有意无意地问道:“有吗?” 林回答说:“有一些资料,但没有什么样品。”

这时,我下意识地看了云一眼,他那有些猜不透的略带笑意的眼神,让我心中一惊,手中的那杯清茶也泼了出来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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